作为共和国长子,中央企业总是以改革排头兵的角色出现,国企医院改革亦是如此。2021岁末,在国务院国资委召开的中央企业办医疗机构深化改革媒体通气会上,国务院国资委企业改革局相关负责人介绍,“近年来,国资委扎实做好中央企业办医疗机构改革发展各项工作,取得重要进展和明显成效,中央企业办医疗机构改革基本完成。”这也就意味着国资委等多部委关于医疗机构改革期限的要求在中央企业层面取得了阶段性成效。
据官方统计,截至2021年11月底,中央企业所办1154个医疗机构深化改革完成率达到99.6%。其中,228个医疗机构移交地方纳入当地公共医疗卫生体系,促进了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359个医疗机构通过中央企业内部整合等方式,实现专业化运营和集中管理;202个医疗机构通过重组改制、托管、交由地方专业化平台等方式推进改革;360个运营困难、缺乏竞争优势的企业办医疗机构,有序实施关闭撤销,妥善安置了医院职工。
由此可以看出,在央企医院改革层面,近半数医疗机构通过资源整合、专业管理的形式实现了转型发展,其中国务院国资委指定的六家“国字号”企业(分别是华润健康、国药集团、中国诚通、中国通用、中国国投、中国国新)功不可没,这些深耕大健康领域的国有大型医疗健康产业集团,利用专业优势、资源优势,在深化卫生事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健康中国战略中发挥了生力军作用,通过整合央企医院进一步提升医疗服务水平,进一步壮大整体规模实力,尤其对于航空、军供、石油、邮电、煤炭、冶金、机械、建材等行业职工群众与职业病防治的医疗保障改善明显。
此外,根据具体国企医院运营实际情况与专业能力不同,一部分优质可持续标的移交地方纳入当地公卫体系,既实现了改革目的又得以融入当地优势互补;还有一部分积重难返的国企医院则通过关闭撤销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改革不能一蹴而就,也并非一劳永逸,央企层面的医院改革在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基础上,依然任重道远,说到底,国企医院也有其特殊性,作为上世纪经济建设时期的历史产物,国企医院往往位于老牌工业城市,其服务对象也以母体企业内部职工为主,具备强烈的事业单位与福利属性,这使得许多国企医院在运营效率和内部管理上有着明显短板,进而直接影响到营利能力及可持续发展动力。从笔者亲历的几宗项目来看,合作协议、委托经营管理协议等相关法律文件的签署虽然标志着改革落地,但在项目后续阶段,还面临诸如合作路径执行、法人主体身份变更、资质证照转移接续、经营管理移交、财政补贴衔接、医技管理人员保障、企业文化融合、过渡期间管理、决策治理机制调整、党组织关系管理、历史遗留及资产瑕疵问题处理等诸多难题,这一过程还将面临政策法规更新及后续运营实际情况的影响。同时,中央企业基于其特定身份,亦将面临国资主管部门“回头看”专项检查评估,由此确保改革经得起检验;而对于整合方,加快推进资源整合,发挥全产业链优势,创新商业模式,才能不断提升医疗服务水平,实现改革目的。
一位行业资深人士曾在他的《历次医改旁观者:国企医院如何赶上改革末班车》一文中分享了其对于国企医院改革的独到见解,“从二级部门到一级法人,从后勤保障单位到现代医院管理制度,从行政指令到法人治理结构,从财政补贴到股东投入,从工业企业辅业到各大集团主业,从固守母体企业市场到体制机制创新,从历次医改的旁观者到社会资本办医的领航者,国有企业医院在半个世纪的历史上第一次成为整个行业的话题。”对此,笔者所在团队作为改革中介参与方,深感国企医院改革不能止于改革,而应立足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可以预见随着改革经验的积累、问题的显现,国企医院不仅将面临新的挑战也将迎来新的契机。作为旁观者,改革既要顺应时代潮流,亦应在改革路径上做到合规合理,由此才能找到法律与商业、政策与管理之间的平衡,国企医院改革才能落到实处,真正开花结果。